7.
我想杀凌青引,之前我动不了手,总是有各种顾虑,我是正道人士,但是现在,杀意在我心底慢慢的滋生。
这是入魔 的反应吗?
砰!
被我引走魔气程晗身体软软的倒了下来,他 伸手拉住了我的裙子:“……别走!”
我一根根掰开他的手指:“我要去救大师姐跟师弟他们,我没看到凌青引的尸体。”
“是陷阱,我看到水悦仙子带着两个男弟子冲出去了,”程晗闭着眼睛,一口气说了出来:“我有水虚镜。”
他另一只手,从怀里掏出了一面镜子。
大师姐没死?我心里逐渐滋生的杀意渐渐消退,我用水虚镜照向四周,之前看到的满地干尸根本不存在,一些黑衣蒙面人正在地上找着什么:“他们在找什么?”
程晗彻底的晕了过去,我拿着水虚镜坐下,一边在四周找着大师姐,全然没发现一阵粉红色的雾气从地面蔓延,逐渐布满山谷地面。
黑衣人没找到什么,迅速离去,我却 赫然发现,自己一身都是血,手里提着剑,剑尖挑着凌青引的头颅。
凌青引死了,还是那么可憎,我心中恨意并没有平复:“你死的太痛快了,我非要你的三魂七魄灰飞烟灭不可。”
师尊尧柏传音给我:“杀便杀了,既是你的心魔,便是她的归宿。”
师尊的声音一如既往的温和,我每每听到,都觉得像是他带着无尽恶意在打量着我,此时那恶意更甚了:“你想对我做什么呢?”
“你说什么呢?今天是我们的大好日子,我们终于成亲了,”一身红衣的程晗伸手抱住了我。
我这才发现,我的手里哪里是剑,是鲜红如血的龙凤盖头,我低头看向身上,我身上是新娘的裙装:“大师兄,怎么会这样?”
“我们青梅竹马,成亲不是两家早就期待的吗?”程晗抱了过来,把我抱在怀里。
青梅竹马?
我自小是独生女,跟父母相依为命,何来青梅竹马?“你到底是何人?”
我记得清清楚楚,进入秘境之时,师尊嘱咐我注意程晗,他的情劫就在秘境之中。但是——跟程晗成亲的,怎么是我?
换了一身新衣新衫的爹娘也走了过来:“我的越儿终于成婚了!”
看到早就离世的爹娘出现,我忍不住热泪盈眶:“看到你们,我心里很欢喜,但是你们早就亡故了,应该不知道我改名叫越儿,你们才是我的心魔。”
修仙十年,我未曾有一日忘记过爹娘,未曾有一日忘记凌青引是我的仇人。
“傻越儿,看到爹娘高兴的都傻了?”娘满脸是笑,跟爹并肩而立。
这笑容跟我记忆里的一模一样,但是这不是我的亲娘,她死了十年之久了,绝不会知道我现如今叫做清越仙子,我摸到剑,回手一斩。
爹娘像是破碎了的镜子似得一片片碎裂消失。
我又要用剑去刺程晗,被他抓住了手腕:“师妹,醒醒!”
叫我师妹才是对的,而不是青梅竹马,我从幻境里醒转。
8.
看到我拿着剑,剑尖刺破程晗的胸膛,他忍着一脸痛苦,抓住了我的手腕,看我醒转:“你我刚刚入了蜃梦。”
他不曾放开我的手。
目光变得温柔。
像是穿着新郎服时的他。
我赶紧收了剑:“我有外伤药,你被我伤的可要紧?”
程晗摇摇头,他收回目光:“我来秘境是为了渡情劫的,却入了魔——”他抬起手臂,看到手臂上毫无异样,猛地拉过我的手臂,黑纹狰狞,已经在我半个手臂蔓延开:“师妹,你这是为何?”
我把水虚镜丢给他,淡淡道:“大师兄的情劫怕是我了,我不知道该如何帮你!”
程晗的手猛地收紧,蜃梦中的情景,他一样历历在目:“师妹,我们不过初次见面。”
“自然不是初次,十年之前,你怕是已经忘了,”我那时不过是小乞丐模样,又瘦又小:“你渡你的情劫,需要我做什么,我自然全力助你。你救我一命,我帮你——”
应了此劫!
我不知道情爱,只知道有恩必要报,这是我爹娘生前教诲。
“原来是这样,实际上你不必如此,入魔怕也是我的劫,”程晗眸光落在我的脸上,似有什么话想说似得,只是抓住了我的手,渡灵气过来。
我已经决意入魔,我要杀人,这灵气与我没有什么用:“师兄,不必费心,你阻止不了我入魔,入魔没什么大不了。”
“胡说,你我皆是正道弟子,你若是入魔,将来对师门如何交代?”程晗不听我的,只管渡灵气过来。
师尊就是早已入魔之人,我何须交代?我冷漠的甩开程晗的手:“别拿你正道的那一套给我说辞,你眼里只有我一个人入魔。”
“宗门会想办法救你的,灵琴山乃天下正道门派之表率,”程晗坦然的说道,目光清澈,只是没了之前的清冷。
蜃梦之中,我与他结成夫妻,爹娘见证,那是我的蜃梦,永不会实现的梦。
“我们现在可以离开山谷了,”程晗用水虚镜看过四周:“我看到云墨跟凌青引了。”
我收起阵盘,拔出阵旗,我跟程晗的身形渐渐显露。
云墨看到我,飞速的朝我奔来:“清越师姐,我可算是找到你了。死了很多人。水悦师姐重伤,她先出了秘境,我们两个在找你们。”
发生了如此混乱的事情,凌青引一个凡人还活的好好的,我疑心她之前说的话,可能是真的,丹药是师尊给的。
“大师兄,清越师姐,你们两个好好的,真好。”凌青引又扑了过来。
我对她厌恶至极,抬手一掌拍出。
“师姐,你想做什么?”凌青引眼露惊恐,拼命朝后缩。
云墨也讨厌凌青引,他没阻拦,略略转开了头:“其余师兄弟,没找到!”
我这一掌拍出,并没想血肉横飞的画面,凌青引的身体变的虚化,逐渐消失,一个土黄色的小东西,吧嗒一声掉在了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