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女生骑机车第一件事就是各种摆拍,那天帮朋友看店的钱嘉征正无聊,却看见宋策。
与旁人不同,她望着摩托,眼底是真真切切的喜悦。
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车辆有没有划痕,检查版画,全程笑得像个孩子。
那天其实天气并不好,阴沉沉的,宋策的到来就像一缕阳光。
宋策走后,钱嘉征后知后觉问朋友:
“她叫什么?”
我呆住——那天我对他全然没有印象。
见我尴尬模样,钱嘉征笑笑:“快睡吧,明天还要上班。”
次日下班,我出门却见钱嘉征在门口等我。
他依靠在杜卡迪上,垂着眸子看手机,全然不理会旁人艳慕目光。
“钱嘉征?”
我走近,他抬头,冷厉眉眼顿时柔和,他将头盔交给我:“走吧。”
我正因为川崎拿去维修通勤要挤地铁而痛苦,没想到钱嘉征真是个贴心小棉袄。
此后半月,钱嘉征日日接送我上下班。
我良心不安,坐在他后座,讨好问道:“你想要什么,我买给你。”
钱嘉征静默一瞬,刚开口,恰巧一辆大货车驶过,我皱眉:“什么?”
他的话湮没在车轮之下,被碾碎抛在土中。
“没什么。”我听他说。
到家后,已接近天黑。
远处烧烤香味阵阵飘来。
我回眸:“请你吃烧烤?”
钱嘉征笑了:“好啊。”
我兴冲冲上去换衣服,门外却有人敲门。
我以为是钱嘉征,边喊着,快好了,边开门。
门外的齐司寒一呆,他的目光落在我的一字肩长裙和精致妆容上,不可察觉地皱了皱眉。
我动作僵下来:“你怎么来了?”
齐司寒:“我搬家了,就在你对门。”
我眉眼冷下来:“……齐司寒,有意思吗?我们玩完了。”
齐司寒冷笑一声:“玩?宋策你别把我和那些小孩相提并论,你那么慕强的性子,又怎么会真心喜欢上那些连钱都得向爸妈要的小屁孩?”
想着钱嘉征还在楼下等我,我没心思和他纠缠,敷衍着要走。
没料到齐司寒一把攥住我手腕:“大晚上的,你穿成这样是要去干嘛?”
这质问语气一下就点爆我了。
我一把挣开他:“关你什么事啊!”
“分手前管我,分手后还管我,你能不能成熟点!”
“我们完了!齐司寒,你听清楚,没可能了!!”
我气得口红都花了,正欲下楼,却见钱嘉征站在楼梯口,静静望着我们。
不知来了多久。
我心里咯噔一声。
方才齐司寒的话又被他听到多少。
我莫名有些心虚。
6.
齐司寒随着我转头,二人目光交错,似乎要在空气中撞出火星子来。
我还没经历过这样的修罗场,只听钱嘉征柔声问:“姐姐,吃饭去啊?”
我这才回过神,肚子随之咕噜一声。
齐司寒也是一呆。
二人身量差不多,甚至钱嘉征要稍矮些许,但气场却全然不输工作几年的齐司寒。
我心头稍暖,随着钱嘉征下了楼。
他自始至终没有看齐司寒一眼。
“宋策!”
齐司寒哀声唤我。
我知道,他定是哭了。
我想回头,手腕却被攥得更紧。
“姐姐,”
钱嘉征的微凉嗓音在头顶响起:
“决定好了就不能回头哦。”
钱嘉征看我,他的眼极幽深,全然不像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沉稳。
我一时怔愣。
只见到了楼下,钱嘉征伸手拭去我眼角的泪滴。
“你就是你,不要被任何人改变哦。”
自那晚后,齐司寒再也没找过我。
我和钱嘉征的关系也逐渐微妙起来。
那天。
他给我发消息:
“出来,我就在楼下。”
我下楼,只见一群工人搬着什么。
是我的川崎!
钱嘉征依靠在杜卡迪旁,眼底满是笑意。
他示意我戴上头盔:“走,带你去个地方。”
我发动川崎,那熟悉的发动机轰鸣声使我的血液滚烫起来。
高速上,钱嘉征弯腰加速,风吹起他的外套,鼓囊着好像一只张开翅膀的鸟。
我扭动油门,存心要超过他。
没料到钱嘉征竟甘心屈居我之后。
我回眸,就能看见他在我身后不远处。
我心头被暖意细细缠绕。
很快,我们来到山脚下。
钱嘉征告诉我,这处山要被化作景区,公路刚刚修建。
风景很不错。
进山后,植被繁茂,夜里植物清香似乎更加清晰,不时有柔软的茎叶挂过我的头盔。
来到山顶。
视野开阔,山下是万家灯火,人间璀璨。
我回眸望钱嘉征,他的眼映入人间烟火,更明亮动人。
我觉得有些喘不上气来。
因为钱嘉征的神色柔情似水,他盯着我。
“宋策……”
这是他第一次唤我大名。
“我拿到了企鹅大厂的offer,下学期就要去实习了。”
“我本来可以保研的,只是我更想趁年轻去闯一闯。”
“你说呢?”
他陡然将问题抛给我,我想了想:“你自己的前途,应当深思熟虑,我觉得a市计算机行业发展还算前端,可……”
“我想留下来,因为你在这里。”
钱嘉征贴近我,手抚住我后脑,他跌入我眼眸。
“自从认识你的第一天,我就不敢不努力,宋策,我知道你很优秀,你能给我机会吗?让我和你并肩往前走。”
“以后的余生,我都想和你一起过。”
7.
“你……”我脑袋一片浆糊,之前谈的弟弟全是我主导,这次怎么有点不一样啊。
“别把我当小孩子好吗?”钱嘉征道。
我还没说话,剩下的话就全被他以吻封缄。
他手滑到我后颈,尽情吸吮着我的唇瓣,辗转反侧,酥麻感占据我半边身子,直在脑海中炸起绚烂烟花。
许是气氛太对,我伸手,他动作僵硬,想必以为我是要推开他。
钱嘉征呼吸都颤抖一瞬。
还是个小孩啊。
笑意攀上嘴角,我手臂搭上他后颈,猛地将他拉向我,灼热的呼吸喷洒在我嘴角。
他的神色忽而变得晦暗不清,想要吻我,却被我扭头躲过。
我笑着道:“你想好了,不许后悔。”
这场游戏,开始就没有回头路。
钱嘉征一怔,我主动吻上他眉间,他手揽住我后腰,缠绵间,唯有夜风悄悄路过。
夜与欲交织,钱嘉征的闷哼全被我吃进腹中。
他兴起,将我按在凉亭柱子上亲。
结果就是,次日我上班时,罕见戴上围巾……
吃饭都不摘那种。
胡静来探班,一眼瞥见端倪,半酸着道:“这次弟弟体力不错啊。”
我春风得意地“哼”了声算是默认。
下班回家时,我遇见对门的齐司寒。
他真的搬过来了。
他的目光也随之落在我脖颈处。
想必方才外面风大,露了些端倪,不然他的眼神怎么直勾勾的。
我没理他,关门时,齐司寒茫然望我,眼底是我从未见过的脆弱,哀伤如同暴雪将他压垮了。
他瘦得厉害,脸色不济,定是没有好好吃饭。
想到这,我心莫名疼了下。
一天的好心情,就此戛然而止。
我叹口气,拿起手机给钱嘉征发消息,说我想搬家。
这套房子是我和齐司寒同居时住的。
太大了,租金贵。
胡静早就劝我搬走,说我一人住太过浪费。
我却不想他回来寻不到我呢?
万一齐司寒想要回头呢?
现在我终于等到他回头。
可是没有改变的回头,终究是重蹈覆辙。
“好。”
钱嘉征很快回复。
“我帮你看房子。”
晚间,我洗完澡,发现钱嘉征给我发了个word文档。
里面是十余处我公司旁的房源。
大小、租金、年限都分类清楚。
我嘴角勾起,发了个亲亲表情给他。
钱嘉征没回。
我抱着手机笑,一字字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