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恋三年的男友在大学毕业那天向我求婚,并希望我尽快与他回老家办婚礼,好给体弱多病的妹妹冲冲喜。
可当我快进村口的时候,手机信号一闪,弹出至少十几个未接电话。
母亲的短信格外刺目——【不要去永安村,快逃!】
山里信号不好,我一直没听到手机响,此刻,却叮叮响个不停。
一条接着一条往外蹦。
【你是不是已经到了?】
【一定要随身带着妈妈给你做的红枣穗子,它可以护你安全】
【村里的对联都是红底黑字的,如果遇到白底黑字的对联一定要闭上眼睛】
【行李箱里有妈妈给你买的新外套,别人给你的衣服千万不能穿】
【如果没有特殊情况,不要去翻别人家的床底】
1.
【村里只有炮竹声,如果听到哭泣声不要理会】
【屋里的鞋子一定要朝外,如果发现鞋头朝床一定要赶紧跑出房间】
【当你照镜子时,如果镜子里出现的是别人的脸,一定要将镜子摔得粉碎】
【不要吃村里人准备的喜糖喜饼,妈妈在你的箱子里备了一些,足够你待的这几天了】
【最后,你要记住,妈妈很爱你】
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我不解地皱起了眉头,刚想回拨过去。
只见村口站着的一行人迎了上来,那个被沈尘称为“妈妈”的妇人亲昵地拉住我的手,将我往村里引。
“经常听小尘提到你,想不到你长得竟这般俊俏!”
“你能嫁来我们家,那可是沈家的福气呀!”
沈母看起来也不胖,力气却大的惊人,那双攥着我的手几乎挣脱不了。
“瞧瞧!真好看!和小尘妹妹一个样!”
沈尘看出了我的局促,将嘴唇凑到我的耳边轻声说道:“村里人都是这样热情淳朴的,你多待几天就习惯了。”
我弯了弯嘴角,努力朝他笑了笑。
其实,这门亲事并没有沈母说得那样轻松。
我妈妈得知沈尘是农村人,忽然就转了态度,坚决反对我们在一起。
父亲走的早,我和母亲相依为命,我以为她只是怕我嫁过去要干活吃苦,笑说这都什么年代了,农村条件也不差。
可这事一提就吵架,她甚至打算把我关在卧室里。
这时,沈尘提出家里有个病弱的妹妹,求医无数,却已无药可医。
他们那儿有个习俗,至亲大婚,婚礼的喜气能冲走病气。
沈尘就差跪下来求我了,说他就这么一个妹妹,哪怕是让她走得开心点呢?
我还是软了心,偷偷跟着他走了。
至于母亲……
她好像从来没长串长串地发那么多东西。
后面几句是什么意思?
正想着,我已经被永安村的村民们簇拥着进了沈家的院子。
每一个见到我的人,都表现得出乎意料的热情。
叽叽喳喳地簇拥上来,问年龄、问是否得过什么大病,问啥时候结婚洞房。
“你呀,太漂亮了,村里来了个大美女,估计他们都羡慕我呢。”沈尘在我耳边悄悄说。
他们咧着嘴笑,似是为沈家几天后的喜事而感到高兴。
那一双双笑弯的眼眸无一不是在看着我,但是我总觉得有些古怪。
到底是哪里怪呢?
逢年过节我也会被亲戚围观,这很正常。
我不明所以地走了几步,忽然一回头,浑身打了个激灵——
他们脸上的笑意一扫而空,只有眼珠,死死地跟着我转动!
在被我发现之后,那些村民的眼睛才陆陆续续,缓慢地转了回去。
沈尘以为我只是怕生,三两句就把村民们打发走了。
古旧的屋子里只剩了我们几人,一下安静了许多。
一阵凉风吹过,屋外的树叶森森作响。
吱呀——
屋角的一扇木门发出了令人牙酸的声音。
女孩从门后探出半个头,也不说话,只幽幽看着我。
乡下陈旧的木门显现出的棕黑色,衬得女孩的胳膊像剥了皮的树枝枯瘦干瘪。
沈尘忙走了过去,脱下自己的外衣套在女孩身上:“不是让你在屋里待着就好吗?天寒风多冷啊!”
这就是,他妹妹?
我定在原地缓了一会儿,虽然已经做好了准备,但是我从未见过女孩瘦到这种程度,衣服只能算披在身上,空荡荡地露着骨节突出的四肢。
定了定神,我舒出一口气,安慰自己,这是病人,这是我爱人的妹妹,别怕。
这么想着,我走上前,伸手拉过了婷婷那双干瘦的手。
她的手冰冷、滑腻,几乎没有温度!
我一惊,抬头的瞬间瞳孔不由自主的收缩着。
婷婷的眼睛很黑。
没有眼白,漆黑一片!
就那样直勾勾地盯着我。
就像是深不见底的黑洞,而此刻,正将我往漩涡里吸。
她离我越来越近,那张脸也越来越近,张着的嘴一点一点变大,下巴几乎到了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