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邢道荣知道樊氏很美,却没想到一见人的时候,比自己想象中的还要美。
眉如弯月,眼眸清澈宛如湖水,鼻梁高挺,唇红齿白,不施粉黛却清丽脱俗。
身形修长婀娜,宛如细柳,在风中摇曳生姿。
真是有倾国倾城之色。
更是因为身穿缟素,有几分破碎之感,叫人看着好生容易叫人怜惜。
走上厅中,所有人眼中不由都对着了那樊氏,邢道荣自也不能免俗。
却见那樊氏朝着众人微微一拜:“见过各位将军。”
声音柔柔的,透着几分凄美。
不过在场的心里都急着问桂阳那头什么个情况,倒是也没说什么功夫欣赏寡嫂的美了。
赵范道:“嫂嫂,你就把桂阳之事,说上一番便是。”
樊氏点了点头,便是说道:“刘备大军一到,便用箭支绑着书信,射进了城内。”
“信中所言,零陵已败,叔叔已降,今日是来接收桂阳来的。”
“城中军马本留的不多,刘备如此一说,城中便有人想开城投降。”
“虽说也有不愿投降的,却顶不住大势所趋。”
“妾身看形势不对,便是先一步出城走了。”
原来如此,打的还是信息差。
诸葛亮果真大胆,若是当日自己冲杀进去,定然发现其兵马不足。
可惜啊…当日还是怕了。
刘度这几番确认之后,终于知道真是自己那“鸣金收兵”给坏了事,不由转头看着邢道荣可惜道:“邢将军,这领兵之事,还是要靠你才好啊!”
邢道荣宽慰道:“胜败乃常事,败而不馁、挫而不折、输而不倒,方为人杰。”
这话说的叫刘度一阵感叹,深感佩服道:“邢将军说的不错,是吾等一时彷徨了。”
其实邢道荣心里也有点彷徨。
眼下桂阳都丢了,还有抵抗的意义的么?
...
樊玉凤看着整个大厅之内,各个脸色沉重,仿佛刘备已经杀来了的样子,顿时有些失望。
纵观全场,也就只有邢道荣将军一人,还算稳当。
不由多瞧两眼。
却说邢道荣的外貌,是标准的武将样子。
平日虽使一把大斧,却也不能一直放在身边,此刻腰间佩戴着一把长剑,面色黧黑,一双虎目炯炯有神。
这兵荒马乱的年头,自然不是小白脸受欢迎的年代,便是如邢道荣这样的猛男,才更受欢迎。
尤其听闻邢道荣也不是纯粹一个莽汉,今日听其说话,更觉着他是文武双全。
自打失去丈夫之后,樊玉凤倒也不是没有改嫁的心思。
只是提出了三个条件,才可改嫁。
分别是一得文武双全名闻天下,二得要相貌堂堂,威仪出众,三么...还要姓赵。
这老公死了还得给老公的姓氏续下去的,多说对后面的“接盘侠”来说是有点膈应了,难怪赵云也不能答应了。
邢道荣第一、第二个条件都勉勉强强也算能匹上,第三个条件却总不能是让邢道荣改姓,那是怎么都不可能匹配上了。
所以眼下也只是多看了两眼而已。
邢道荣没注意到樊玉凤的眼神,他虽然送死的心思被诸葛亮的信件减少了一些,却也不是完全熄灭了。
当下上前道:“今日消息既然能传来,诸葛亮那头定然也知道桂阳已破,此刻军马早该离去,不会给咱们可乘之机。”
“将军若是还想再战,只能弃城而出,往长沙去。”
刘度摇头道:“倒是不必再往长沙去了,既然桂阳已破,刘备兵锋势大,已无再战必要,徒造生灵涂炭。”
邢道荣听得心头一叹,却暗道果然刘度已经没有战斗的心思了。
虽说诸葛亮一封信,让自己有些思想上的变化,但总归还是得不忘初心啊!
只是这会开口实在不合适,却张了张嘴,没再说话。
刘度说完想要投降的想法,顿时也觉着没什么生趣,挥了挥手,便叫众人散去。
众人也知刘度心情糟糕,也没人会触这个眉头。
纷纷告辞而去,便只有刘度看着邢道荣离开的背影,眯了眯眼睛。
…
“爹…邢将军他…怕是不对劲。”
众人走后,刘贤的话打断了刘度的“哀愁”,又听提到了邢道荣,不禁皱眉道:“贤儿,此话何解?”
刘贤道:“邢道荣在阵前大骂诸葛亮,是诸葛村夫,此事军中听着的人不少,不可能为假话。”
刘度听着点了点头。
邢道荣阵前大骂诸葛亮和刘备,这事情大家都知道,倒不是什么秘密。
“只是…今日这邢道荣又说,与诸葛亮是旧相识,岂不是前后矛盾了?”
刘度闻言一惊,前头说这事情的时候,他倒是没特别在意这点。
现在想想,好像的确是疑点啊!
想了想,却道:“许是…许是虽为旧相识,却各为其主,如此阵前叫阵,也是正常。”
刘贤却摇头道:“诸葛亮在信中几番称其旧友,邢道荣骂刘备也罢,又如何会对旧友口出狂言?”
这笃定的样子,也叫刘度越听越不对味,不由有些急了道:“贤儿,你到底什么意思?”
刘贤心事重重道:“前日我回城,却听城内百姓各个都夸邢道英雄人物,忠于朝廷,乃当世贤良。可见他邢道荣在城内,可谓民心所依。”
“咱们若降,刘备为笼络人心,定会把邢道荣立为零陵太守!”
刘贤终于把心里猜测说出,刘度也吓了一跳。
要说投降之后最怕的是什么?
不就是太守当不成了!
官当不了,家族就完蛋了,他刘度这辈子也是到头了。
只是…
“他邢道荣不过区区一武夫,如何能做一郡太守?”刘度听着还是不信,当场便反问起来。
这话刘度说的也不错,太守就是一郡之长,自然得文武精通。
只是这最后的期望,被刘贤的一阵摇头又给打破了。
却听其道:“爹莫忘了,如今天下大乱,这些将军可比咱们重要。再说…”
“诸葛亮在刘备阵中何其受重视,邢道荣既与其旧友,可还能吃亏?”
此话一出,刘度再顾不得彷徨了,猛然站起道:“那…那咱们到底该如何是好?”
刘贤似乎早有计量,忙道:“儿臣倒有一计,只要送走了邢道荣,咱们再降,便叫他当不得这零陵太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