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神医,请问我得了什么病?”陆正明重重地咳嗽了几声,气息奄奄地看着刘仲景,声音发虚的问道。
刘仲景没有吭声,转头看向陈落。
陈落若有所思地看了陆正明一眼,双眼微微眯起,轻声问道,“陆先生的病能治,但我也问一句,陆先生是否相信我二人?”
“此话何解?”陆正明面上浮现了几分狐疑,看向陈落问道。
“你若是相信我二人,那接下来陆先生便听我二人的指挥,则陆先生的病可治。”陈落神色淡淡,毫不担心自己会得罪陆正明,继续说道,“当然,若是陆先生不相信我二人,那我们便下车,陆先生另请高明吧。”
“放肆!”先前引二人上车的中年男人瞬间勃然大怒,怒声喝道。
“陈南,退下。”陆正明不怒自威,沉声命令道。
随后饶有兴致地看了陈落一眼,道,“年轻人,你可知道我是谁?”
“你是谁跟我没半点关系,你只需要知道,你的病只有我们能治,是否相信我们,你自己选择便是。”陈落不卑不亢,颀长的身体傲然地站在那里,犹如节节傲骨的青竹,不肯折腰。
顿了几秒,陆正明抬起手拍了几下,哈哈大笑,“你这个年轻人有意思!”
陈落不为所动,连刘仲景站在一旁都不禁捏了一把冷汗。
“你若是真能治好我的病,就算听你的又何妨?”陆正明脸上的越发浓郁,然而他的情绪过于激动,忍不住又咳了几声。
陈落深深地看了陆正明一眼,然后说道,“既然如此,烦请陆先生下车,跟我们到益春堂里面就诊。”
说完,陈落便扯着刘仲景的袖子,把人拽下了车。
陆正明挣扎着准备起身,奈何有些气喘吁吁,急的旁边的中年男人慌忙上前扶住他的胳膊,焦急地说道,“陆先生......”
“陈大师,您怎么确定陆正明会同意跟咱们一起下车呢?我记得之前给他看诊的那些人都是在陆正明指定的环境里看诊的......”刘仲景跟着陈落回到益春堂,好奇地问道。
陈落目光飘向门口的方向,并没有回答他这个问题,而是淡淡地说道,“命人给陆正明腾出一间空病房,稍后我与你一同给他诊治。”
几分钟后,陆正明在陈南的搀扶下走进益春堂,眯缝着眼睛在屋里扫了一圈,点头道,“不愧是远近闻名的刘神医,把医馆打理的如此井井有条。”
“那可不,刘神医的医术可高明了,不管是什么病,只要经过他的手,那肯定是药到病除!”坐在门口不远处排队的患者听到他的话,忍不住搭腔道,“不仅如此,刘神医医者仁心,就连医药费都比其他的医馆便宜不少,真真是为了我们患者着想的好大夫啊!”
陆正明心思微动,对益春堂的印象又好了一分。
“陆先生,诊室已经准备好了,请您跟我来。”刘雪儿早就留意到他们二人,抿唇一笑,迎了上来。
片刻,一股淡淡的医用酒精味道飘进几人的鼻孔,陈落与刘仲景分别站在病床的两边,目光如炬地盯着躺在上面的陆正明。
“二位,你们真有把握治好在下的病?”虽然自己不止一次听说刘神医的威名,但真的躺在两人的目光下,陆正明不禁有种成为二人砧板上任人宰割的鱼肉一般,心里踏实不下来。
刘仲景手里捻着一根闪闪发亮的银针,在已经配好的药液里面沾了沾,笑道,“陆先生放心,我们已经有了治疗方案,待这一疗程的针法完成,您的病可祛三分之一。”
三分之一?
陆正明的目光微微闪烁,这个刘神医还真是敢夸下海口?!
“既如此,我便把这条命交给二位,倘若真的如二位所说,治好在下的痼疾,我陆正明必有后谢。”陆正明面色凝重地盯着他们,郑重地承诺道。
同时二人也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若是治不好,只怕要被陆正明当成沽名钓誉之辈,后果不堪设想。
刘仲景转头看向陈落,身体紧绷,随时准备好待命。
“第一针,中脘穴。”
“第二针,膻中穴。”
“第三针,百会穴。”
“第四针,足三里穴......”
陈落双手负在身后,有条不紊地下着命令。
一个时辰过去,刘仲景缓缓放下手中的银针,忍不住抬手擦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松了一口气,“呼——陈大师这套针法可真是有够考验能力的,要不是我行医几十年,怕是无法在这么短的时间里施出这么一套针来。”
抬头看到陈落目光凝重地盯着陆正明,心里咯噔一声,自己可是按着陈大师的指挥下针的,不会出问题吧?
还没问出来,只见陆正明条件发射般从病床上跃起,双手扶在床边,噗的一声喷出一大口黑色的浓血。
刘仲景躲闪不及,被当头喷了个正着。
黑红色的液体顺着刘仲景的白大褂往下淌,隐约还能嗅到一股腥臭味。
“陆先生您没事吧?!”陈南大惊失色,赶忙上前扶住陆正明,痛恨的眼神看向陈落二人,怒骂道,“你们两个庸医,要是陆先生有个好歹,你们就等着偿命!”
“让开,别在这里发癫。”陈落神情淡淡,并没有受到他的半点影响,上前两步,在地上的血渍旁边蹲下,伸出如玉般的手指沾了沾,放在鼻下轻嗅几下,嘴角微微上扬,喃喃道,“果然如此。”
陈南目光阴鸷地盯着陈落的动作,冷声道,“庸医!还不赶紧把针给陆先生撤了,我们要去其他的医馆!”
陈落淡漠地瞥了他一眼,随后将视线落在陆正明微微有些红润的脸庞,轻笑一声,问道,“呵呵,陆先生,烦请你现在细细体会,是否感觉到身体有些轻松?”
“嗯?”陆正明闻言怔了怔,被他这么一提醒,便将注意力转回到自己的身上。
下一秒,他的眼睛里便多了几分亮光,不住地点头,“这位小先生说的不错,我确实感觉神清目明,这还是我病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有这么轻松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