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昭要娶太子妃时,我从东宫死遁而走
后来听闻他抱着一具焦黑的尸体,三日不曾放手
我笑着摆摆手不过是大火烧一个不起眼的宫女,怎会惊动太子
那时我已回到青石村,逢人便说我那捡来的夫君找不着了
直到那日,遍寻不得的卫昭再次出现阿蛮,闹够了就跟我回京,你要的名分我给你
我挎着篮子,毫无耐心我相公还在家鲁着,急了可是会吃人的
这时,身后传来委屈巴巴的声音娘子,我不吃黑心肝的人
记着点,太子妃未进门前,这避子汤一次都不能落下
东宫掌事嬷嬷的声音,我认得分外清楚
若是碰到卫昭在场,那声音便是慈祥和蔼,带有无尽讨好和奉承
若是单单面对我时,像是喉间吞着几支利箭,呕哑声中又会带着一丝尖锐
烈日浓厚,我只是贴着假山石站了一会儿,汗水便从薄衫里透了出来
滚烫的汗水从我额间滴落,我才想起手中捧着的东西,雪白的缎子上绣着几朵荷花,花朵姿态各妖,层层叠叠又整整齐齐
这是卫昭的母后,这半月来,令我重做了无数次的绣品,不是嫌弃针脚不够密,就是觉得用色不妥
我将帕子属开在日光底下,细细看去,绢上金华绚烂,用银线勾勒出的湖面像是银河波动一般,早已不是三年前,那凌乱的针脚和将鸳鸯绣成鸭子的模样了
我这才想起,三年前,我分明只是个喜欢打豆花的女娘而已
我不喜欢绣花,也不喜欢吟诗作画,弹琴奏乐
从假山后头出来,余光中,方才说话的两人已经走远
将那方帕子卷了卷,随手塞进袖中,我转了头便往回走
我住的棠梨宫偏远,从卫昭的寝殿书房到我这儿,总要绕道很久
屋中摆放着一株铃兰草,根茎下有一些药汁的影子
昨日卫昭在这里过的夜,今早掌事嬷嬷便端来这药,眼见着我一滴不剩地喝下才端着碗离去
可这药实在太苦,我含在嘴里的最后一口,总是偷懒咽不下去
我还曾因此,有些不安
因为卫昭同我说,那是他特地让太医开的方子,为我调理身子的
我拨弄了下那株铃兰草,轻叹道辛苦你了,实在抱歉
不消一会儿,卫昭来了
我抬头望去,尊贵不凡,金雕玉砌,形容他再合适不过这是天底下最尊贵的太子,只头上一根玉簪子,我便要打上几十年的豆花才买得起
想必……他看着我,顿了顿,你已知晓赐婚,我来是……
我知道我微笑着,打断他,恭喜殿下
恭喜你得偿所愿,武侯的千金从北地方归京,他便迫不及待去求了赐婚圣旨
他伸手握住我的手,微微用力,眉头紧皱阿蛮,我不喜欢听你这样说话
我收不回手,便任由他抓着,只是问当年那个孩子,是你不想要的,对吗
卫昭闻言,神色一绷,嘴唇紧抿着孩子还会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