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完结 小区突然来了警察，大家围着警戒线议论纷纷。
警察找我例行询问的时候，我的态度很诚恳。
“希望警方能尽快抓到害死我养母的凶手。”
警察紧紧地盯着我：“尸体还没打捞上来，也没公布受害人信息，你怎么知道是你养母？”
我继续装作紧张地回避了一下眼神。
上钩就好啦。
01
早上我醒来后，便看到了放在桌子上的日记本被人翻阅过的痕迹。
我笑了笑，走过去，翻到了最后一页，撕掉了前面写过的满满三页纸。攥成团仍进了厨房点燃的天然气火里。
纸张迅速燃烧到能看得见的最后一句字“我想和父亲永远幸福在一起”。
我吃吃的笑了。
回到房间，房内的设备极为简陋，桌子和板凳是灰黄陈旧的样式。
我坐下，摊开了日记本，日记本中间还留有被撕下的带有不齐整半角的纸削。
在本子上写到第一句：“6月18日母亲死了。”
写完，起身出了屋子，洗了一把脸，冲着镜子里的黑色短发眉眼阴柔的男孩笑了笑。
差点忘了，在小区那口老井里的养母。
现在应该被人发现了吧。
别忘记拿钥匙和钱包了，去买菜怎么能忘记这些呢！只是我到底买两人的菜还是一个人的菜呢。
本该拥挤的电梯里，这次却没有什么人。
呵！这就吓到不敢出门了吗？
楼下爱下棋的戴大爷，爱跳广场舞朱大妈还有爱指挥着那只牧羊犬东奔西跑的李大哥正在激烈的讨论着什么。
“哎呦，吓死我了，你知道吧！早上在那口老井旁边晨练，就闻到那股血腥味儿。”
“可别说了，据说人现在还在井里呢，那口井废了太久了，水又深，还全是青苔，可不好打捞呢。”
“报警了吧？那就等警察来打捞好啦！”
“唉！高霖啊！又一大早出去给你父母买菜做饭呀？你可真孝顺。”
我冲他们露出标准的笑容，点头致意。
楼上传来养父尖锐的声音：“死老太婆，到底去哪儿了？”
呵，果然，不是只有我一个人认为你很晦气。
你丈夫也这么想的呢。
我去小区附近的菜市场挑好新鲜的蔬菜，慢悠悠地往回走。
果不其然，小区门口已经围了一圈警戒线。
我拿着手里的一堆菜，往里走。
一位年轻的警官走过来，“诶，你干什么，这里不能随便进来的你知道吗？”
我努力把嘴角往上扯。
“你好，警官，我是这里的住户，住在B栋6楼，603。”
年轻警官听后也露出了怜悯的神情：“不好意思，能配合我们调查一下吗？”
“好的警官，我一定配合你们，希望你们早日将杀我养母的凶手抓住。”
“尸体才刚打捞上来，受害人信息也没有公布，你怎么知道死的是你养母？”一位年长些，脸色黝黑，眼神锐利的警察走了过来。
「这是我们的刑警队长，王队长。」
「王队长，您好。」我微笑着，冲他伸出了右手。
他伸手把年轻警官往后推了一步，紧紧盯着我的眼睛，重复道：“你怎么知道死的是你养母？”
呵，最厌恶这种眼睛了，像只鹰。
我平静的收回右手，笑了一下：“之前去买菜的时候，路过了那口井旁，看那尸体有些眼熟，刚才我在微信又看到了物业群里的消息，才知道死的是我养母。”
王警官上下扫了我一下：“怎么称呼？”
“我姓高，跟养父一个姓，名叫高霖，15岁。”
“是个学生？今天怎么不去读书？”
“我早初中毕业后就没有再读了，现在平日里就帮父母照管一下面店。”
“你养母死了，为什么没有看出你一点的悲伤？”
他的眼神更加锐利了，闪着光，可真是讨厌呀！跟那头牧羊犬一样讨厌。
“我这个人性格内敛，不喜欢外露情绪。”
为那死老太婆哭，我才真是恶心死了。
“早上醒来，没有见到你母亲，你还能洗漱整洁，平静的出来买菜？”
“早上起来时，养父和养母都不在家，我以为他们一起出去了。而且，他们平日里都不是很喜欢我，我也不敢多问他们的行程，养母死了，我确实非常难过，但生活还得继续，相信以王警官这样敬业又厉害的人，一定能找到凶手，替我养母申冤。”我装作眼神悲伤，一副十分信服他们的语气。
他沉默了一下，还是盯着我的脸，我冲他笑了一下。
“小霖，昨晚11点到1点你在哪里？”
“我和父亲在一起，我在房间里睡觉。”
“小霖的生活作息真有规律，这么自律，以后读书一定成绩很好，你有人证吗？”
“可能以后我会有机会继续读书吧！我父亲算人证吗？”
他沉默看着我。
“你和你父亲昨晚有发现你养母不在屋内吗？”
“我不知道，那个时候差不多要休息了。”说太多信息有什么意思，还是让他们自己去查吧。
他终于移开了视线，从口袋里摸出了一支烟，点燃深吸了一口。“最近我们可能会经常上门打扰，还望小霖你不要乱跑，配合调查，有什么线索及时和我们联系。”
“麻烦你们了，王警官。”我依旧笑着。
他测过身，让出了前面的道路。
背后的那道视线，一直不肯挪去，这让我有些烦躁，不过想到什么，这倒是也没什么。
我按着电梯，等进了电梯，对着电梯里的监控，嘴角挂着标准的笑容，只是比平日的弧度更大了一点。
“师傅，你是觉得这个小孩子有问题吗？”
王队看着前面消失的背影，沉吟道：“不知道，这个孩子，很不简单。”
02
回到家，便看到呆坐在餐桌旁的养父。
他转头惊恐的看着我，一看到是我，才渐渐松了一口气。
“小霖啊！你回来了，快来，我给你做了顿狗肉，你快趁热吃。”
我微笑的看向餐桌上的一大盆肉，肉汤里不知道放了什么杂七杂八的，还带有血丝半生不熟的样子。
“爸爸！你还会做饭呀。”
父瞬间恼怒起来：“让你吃就吃！吃不完就别给我睡觉。”
“那爸爸能和我一起吃吗？小霖吃不完怎么办？”我依旧笑着。
养父看着我：“不用吃完也行，你只需要告诉其他人，这狗肉是你煮的。”
“父亲，可我明明看到这狗是你杀……”我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养父打断。
“我跟你妈昨晚干什么？你有听见什么吗？”养父眼神很阴毒的看着我。
“我昨晚睡着了，什么都没有听见。”我乖巧的笑着。“不过，如果我是父亲，我会将多余的肉丢去垃圾桶。”
养父似是想到什么，从冰箱里拿出一个大黑袋子，再从其他垃圾桶里倒入垃圾覆盖在上面。将桌上的一大盘肉也丟了进去。
一阵忙活后。
他提着黑色垃圾袋，直接就塞到了我手里。
“你给我去丢。”
“父亲，今天外面全是警察，我可以明天去吗？”
“当然可以，你想被我打死，你就明天去仍。”
“爸爸，我只是担心我是从家里出去的，如果被发现什么，是不是会牵连到您呢。”
养父十分慌张，但强装镇定。
“那还是明天仍吧！”
我笑了笑，去到了厨房，像往常一样开始思考，今天吃什么呢。
就吃西红柿炒鸡蛋吧。红红的还挺好看的，相信养父看到后，能想到美妙的回忆吧。
我吹起了曲调，开始洗手做饭。
养父房里不停传出：“我不是故意的，对不起！我不是……”
我吹得更欢快了。
半夜，我被恶梦惊醒。
梦里有一双稚嫩天真的眼睛，他死死的盯着我。
已经过去这么久了，还是不肯放过我么？
果然还是昨天白天见到的那双眼睛太讨厌了。
窗外突然传来犬吠，一声又一声。
我起身，没有开灯，走到窗子旁，吸入出一口冷空气，背后衣服的冷汗也传来了冰冷的寒意。
一楼路灯下，一条灰色的土狗正在一边转圈一边叫着，似乎很迷茫。
我就说，怎么可能是我以为的那一只。
可怜的小狗，是同伴失约了么？
我看了看冰箱，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