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5月的一天,母亲丢下一句“记得扫地拖地啊”,就转身出门了。
我靠在沙发上,翻了个白眼,不想动。在微信上跟同学朱慧抱怨,一到周末就成了供我妈差遣的杂工。
朱慧大笑,麻利地给我支招,介绍了一名钟点工,一小时才50块。
我有零花钱,这钱付得起。
“她是哪个家政公司的呀?这么便宜?”我下意识多问了两句。
朱慧解释:“不是家政公司的人,所以才便宜呀。她是闲着没事干,熟人介绍,当了钟点工的。放心,她会打扫得很干净。不过,这个阿姨是自来熟,说话比较直接哦。”
果然,打扫一圈下来,阿姨已经把娱乐圈各大明星的八卦私事说了个遍。
平常,我也有关注明星八卦,跟阿姨便聊得很畅快。
话匣子打开后,阿姨就不太拿自己当外人了,问我很多家庭生活和学习上的事情。
擦拭电视后边的柜子时,她拿起我们一家三口的合照,看看我,又看看合照。擦拭完毕,把合照放回,扔下一句话:“你跟你爸妈长得一点儿也不像哩!”
而在打扫我爸妈的房间时,阿姨瞥了一眼已经开封的情趣用品。我脸一红,想去收,但已经来不及了。
阿姨嘴上没说什么,暧昧的笑容在脸上一闪而过。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我叫钱小盈,2003年出生,广州人。
在我很小的时候,母亲已经开始在做情趣用品的生意了。我虽然年纪小,不懂,却也听过不少风言风语。
别人取笑我,说我爸不行,我不是他们亲生的。
从我上小学起,就有一个外号叫“小野种”。常有男生不怀好意地对我吹口哨,朝我吐口水,女生则躲着我,不跟我一块跳绳、踢毽子。
他们还给我编了一套顺口溜,当面或背后唱给我听,边唱边发出刺耳的笑声:
“小野种,小野种,不知你是谁的种。
没有爸,没有妈,今天你去谁的家。”
我觉得委屈、羞耻、压抑,为了这事,我跟母亲哭诉过。
母亲刚帮我补好开线的裤子,狠狠咬断白线,然后长长叹一口气,用力握着我的肩膀,一再强调:“小盈,你就是我们的亲生女儿!”
她亲自到学校去,跟校长、班主任反馈情况。
可是,出了学校门口,老师们就管不了那些对我使坏的人了。
他们总在半路上拦截我,用路边的牛筋草挠我的脸,并大声唱“小野种”顺口溜。
我哭着逃跑,甚至不敢将这种“骚扰”告诉我妈。因为他们警告我,如果再敢告状,一定不放过我。
每次放学,我都充满恐惧。为了避免被人拦截,在老师送我们走过马路后,我总是第一个冲出队伍,以最快的速度跑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