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生产的贵妃娘娘自然就是大燕二公主,在几天前生了个女儿,卢太医也终于从宫中回来。
楚殷已经蹲守了几日,得知卢太医回来,连忙将棉棉抱到医馆。
卢太医本来满面微笑,给棉棉把了脉后,那脸上笑意却无影无踪了。
楚殷一颗心沉了下去,“卢大夫,我儿子究竟怎么样?可以治好的吧?”
卢太医沉吟道:“小公子是天生寒症,血行不畅所以时常昏厥。这……不知小公子的父亲,是否也有此症?”
楚殷不答反问:“这是遗传?”
卢太医点头:“老夫从医数十年,只知两人有此症状——先皇和当今三王爷。”
楚殷浑身一震,“三……三王爷?”
“是啊,要治此症有两物可用——火灵芝和雮尘珠,此两物乃人间一等一的火炎精华,皆可拔出体内寒毒。可是……唉!小公子的病没法治……”
楚殷眼眶微红,急道:“怎么可能?我……我有银子,你说在哪里买?”
卢太医摇头:“这两物世间罕见,先前皇室招揽方士觅遍天下,才找得火灵芝和雮尘珠各一。火灵芝为先皇所用,雮尘珠也已被三王爷服食……”
楚殷心中轰然一声,迷迷糊糊,顿时站也站不稳,“你是说,没法救我儿子了?”
正说间,门外响起一声清叱,“卢太医,你好大的胆子!此等皇家秘事也敢说给草芥平民?”
楚殷循声望去,门外站着个青衣小婢,娥眉倒竖,满脸怒容。
卢太医上前道:“原来是贵妃身边的玉竹姑娘,老夫为人医者,只知为病患讲明情况,从不知此事也是皇家秘闻。”
那玉竹姑娘扫了楚殷一眼,忽然神色一变,“你……你是……”
楚殷正满肚子怒气委屈,见这人刚才出言不逊,此时又这样古怪地看着自己,就冷着脸道:“我怎么了?我不知道京城原来是这么个无法无天的地方,一个小小宫女竟也如此狗眼看人低!”
玉竹的神情阴晴不定,楚殷搂起小棉棉对卢太医道:“多谢大夫指点,过些日子我会再来请教。”
她看也不看玉竹一眼,径直走出医馆。
玉竹忽然叫道:“快将这女人抓住!”
医馆内的伙计都愣了一下,卢太医道:“玉竹姑娘,此举恐有不妥。”
玉竹阴森森道:“这女人是从宫里跑出去的,我抓她回去见贵妃娘娘,你们还磨叽什么,坏了大事娘娘怪罪下去,只怕你卢太医也承担不起!”
楚殷听到了玉竹的话,她心中一沉,抱着棉棉拔腿就跑。心想糟糕,这宫女是伺候二公主的,保不齐认识自己,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
医馆已经有伙计追了出来,棉棉忽然叫道:“叔叔,那个叔叔!”
楚殷也不知他说的什么,只一个劲地往前跑,没防备一头撞在一个人的身上。
那人伸手揽住她的腰,她才没摔倒在地,转头对上那人清俊的眸子,只觉似曾相识。
不是别人,正是半月前雨夜中那个自称燕兰庭的男人。
楚殷不知,他其实就是大楚三王爷。
燕仲春,字兰庭。
棉棉扯着男人的衣角,可怜兮兮道:“叔叔,有人在追麻麻。”
燕仲春伸手揉了揉棉棉的小脑袋,柔声道:“不要怕。”
从医馆内追出来的玉竹看到这一幕,满面愕然,定定地站住说不出话来。
燕仲春瞥了玉竹一眼,语气轻淡道:“我竟不知,贵妃娘娘的贴身侍女有强抢民女的习惯。”
玉竹想要辩解,却被燕仲春挥手阻断:“你不必同我解释,有什么话,请贵妃娘娘指示!”
楚殷见玉竹一脸的惶恐不安,知道这人定是个大官,当下也有些畏惧,她哪见过什么大官啊,就忙想退后几步跟他保持距离。
哪知一抬步,脚踝疼得厉害,竟然是动也动不了。
燕仲春对棉棉说:“你娘亲受伤了。”
棉棉忙挣扎着要下来,楚殷却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妈妈没事……棉棉不许离开妈妈。”
燕仲春皱了皱眉,一俯身将她连同棉棉打横抱起,不顾众人目光朝自己的城南别苑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