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害人?”虽然已经料到池瑾会说什么,但顾老夫人还是心有疑惑,“丫头,那老道长在大佛寺山下摆摊好几年了也没找回来过,而且还长得慈眉善目,看起来……不太像个坏人。”
池瑾笑了笑没有说话。
虽说相由心生,但也不是说所有长得凶神恶煞的人,都是恶人。
有时候,越是长相慈祥,老实憨厚的人,往往手里也有沾上数条冤魂的鲜血,与披着一张人皮的恶鬼没什么区别。
而她,上一世就遇到过那么一个人。
“奶奶,那张符应该还在吧?”
“在的。”
老夫人马上明白过来池瑾问那平安符是什么意思,便亲自起身去柜子里去取那个平安符。
平安符是放置在一个红色的小袋子里的,池瑾将那小红带子打开,拿出了里面被叠称了三角形的符纸。
三角符纸缺了一角,阵阵阴气这从毁坏一角中慢慢散溢而出,池瑾轻轻一搓,空气中传来“滋滋”的声音,伴随着的还有阵阵恶臭。
顾老夫人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起来,“丫头,你有办法解决吗?”
老太太活了大把年纪,奇奇怪怪的事情遇到不少,她的直觉告诉他,这东西必须尽快处理了。
池瑾只是点点头,没有出声,然后将折成三角形状的符纸拆开,刚刚打开一角,房间的温度立马降低,阵阵阴风吹来。
刚拆开符纸,池瑾便发觉不对。
这道平安符,粗略一看,并没有异常,但妙就妙在,画符之人十分聪明,只是在符字不显眼处上添了两笔,平安符便成了天然杀人的凶器。
她又捏了捏那张平安符纸张,感觉厚度有点不对劲,“嗯?”
池瑾用她那双白皙细长的手指,将符纸用力一搓,发现了里面的夹层。
夹层之中,有一撮发丝,发丝隐隐中散发着恶臭,在夹层上层纸,画着与平安符上完全相反的符文。
一明一暗,冲煞、不祥。
池瑾光是靠近一嗅便有了答案,“死人的头发,这下麻烦了。”
“麻烦……没有办法吗?”顾老夫人大急,生怕刚好转的顾老爷子再发生之前的情况。
暂且不提老爷子现在年纪大了,就算是正值壮年,也经不起这么折腾啊!
“哦,还好,只是要费点事。”池瑾也不是拖拉,“奶奶,麻烦您让人准备一个铜盆,我要烧了这些。”
“哦哦,好!”
顾老太太点点头,马上安排。
池瑾让人不要跟着,只是将盆交给她。
等走到客厅,看到何医生刚为顾汉堂治疗完。
撞见绑着绷带吊着胳膊的顾汉堂,池瑾点了点头,算是打了个招呼。
但顾汉堂仿佛对池瑾很有心理阴影,他身体一抖,脸上露出了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来到顾家老宅东南角的湖边,池瑾将铜盆放下,然后又将那符纸还有头发放入其中,前三指交叉,小母指互碰旋转,无名指合并,双掌合并。
“日月星辰,草木丛林,黄天后土,神火降世,皆焚之!”
清脆却又掺杂任何情感的声音从池瑾的口中发出,这句咒语一出,顿时有一阵热风被吹起,将空气中的寒气都冲散了不少。
热风朝着铜盆中的符纸与头发席卷而去,符纸跟头发在铜盆中打了个转,随后突然火光四溅,“砰”的一声,燃烧起来。
当铜盆里的符纸跟头发都燃烧殆尽,变成一盆纸灰,池瑾再次念诀:“一封动天庭,一封鬼神惊,一灭天地清,急急如律令!”
“噗嗤”的一声,刚才燃起来的大火全都在刹那间熄灭了。
做完这一切之后,池瑾拍了拍手。
搞定,至于从老爷子身上拔出来的那只鬼,还是等回了风水店再处理吧!
……
别墅二楼,顾老爷子的卧室。
“慎之,我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听进去!”
顾老爷子坐在床上,看起来气色不错,完全不像不在不到半个小时之前,刚在鬼门关上走了一遭的模样。
他见顾慎之只是站在床边看着窗外,对他的话恍若未闻,气的险些血压又要飙升。
“怎么,看我老了,现在顾家也是你掌权了,就觉得可以不用再听我的话了?”
老爷子锤了一把床榻,“我告诉你,你跟池家丫头的婚事,你父亲在世时,也是点头承认的。”
“你是我从小带大的,脾气倔得很,你唯物主义,觉得我们以命数相合给你定了门亲事,觉得很难接受。但咱们家的情况特殊,需要那丫头……”
“特殊,这么个特殊法?”
顾慎之终于有了反应,他没有回身,依旧注视着窗外,“容易被鬼缠上么?如果真的存在这种事,去聘请个道士驱邪,也不是不行,但我无法理解,跟人结婚这种事。”
顾老爷子:“……”
“爷爷,我不反对您心存敬畏,但我很介意,您这样的人物,会这么封建迷信。”
“唉……”
顾老爷子叹息一声,“慎之啊,半个月前,在得知池家现在的那位大小姐,并非大池总的亲生女儿时,你说要想要取消婚约,我不是没考虑过。毕竟,咱们家需要的,只是池家的真千金,而非那个假凤凰,更不是为了商业联姻而联姻。”
“当时我有想过,如果与你定下婚约的那个丫头如果不在了,或是一直找不回来,那也是咱命该如此,你如果想取消婚约,那就取消,但老天见怜,那孩子被找回来了,还救了你爷爷我,难道你不觉得这就是冥冥之中的缘分?”
顾慎之皱了皱眉,终于偏过一半身子看向老爷子:“爷爷,我觉得与其去相信那些命数玄学,你应该再次进行全面的身体检查。”
“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听不进去话呢!”
顾老爷子真的要被顾慎之的执拗给气到了,“我不管,无论如何,那丫头,你娶定了,找个时间,去池家把亲事给定下来!”
顾慎之心中拒绝,但因为老爷子现在的身体情况,不敢过分刺激到老爷子。
他眼角的余光突然瞄到楼下的人工湖,有人在。
定睛一瞧,原来是池瑾。
她去哪里做什么,不是陪着奶奶吗?
顾慎之心中暗忖,可就在此时,他看到池瑾做了一系列古怪的动作后,面前的盆子,突然——
着火了!
顾慎之眼神倏地一紧,对那突然自燃的铜盆相当不理解。
没过几秒钟,那火又突然消失了。
那火焰无论是出现还是消失,都毫无征兆,毫无科学理论可以解释。
顾慎之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他还是感到自己无神论的三观,第一次真正的动摇了。